可你瞧上便瞧上了,难不成还要不得?我又何必特意去找皇伯母提此事!” “可是只有你知道我和她之事,也是你从东宫回来之后,皇伯母便对她出手了的,不是你的话,那又会是谁?!” “我又怎么知道?!”赵元德吼得更大声了,见他紧抿着双唇,分明还是不相信,顿时气道,“那我也问你,到底是不是你在背后算计我,把贪墨那桩事栽到我这边来的?” 襄王冷笑:“事到如今你还觉得康宁侯父子是无辜的?这几年他们打着你的名头在外头占了不知多少好处,孝敬给你的也不过是十之三四,可怜你至今还蒙在鼓里,还以为他们是被人陷害了,从而牵连了你。” 赵元德脸色一变,又听着他道:“还有前些年金州那桩事,你自己识人不明御下不严,才会招来如此祸事,又怪得了谁?” “你是嫡长子,又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这些年听惯了各种奉承之话,便当真以为自己英明神武更胜父皇了?” 赵元德如遭雷轰,死死地攥着拳头,听着他一桩一桩事逐一道来,直把他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直到此时,他才恍然,自己这些年竟不过是夜郎自大,所做的每一桩蠢事都落到了旁人眼中,莫怪父皇对他越来越失望。 他全身无力地跌坐在太师椅上,久久说不出话来。 襄王努力压着心中恼怒,又问:“我再问你,当年那匹小红马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元德喃喃地道:“本来就是要来给你的,是你自己说不喜欢跟个娘儿们似的红色,我才把它赏给了别人。” 襄王心口一紧,一股说不出的滋味齐齐涌上心头。 正当他百感交集间,却听赵元德突然怒声质问:“那你这些年总是和我唱反调又是想要做什么?!” “谁让你总是说我不安好心不自量力,想要夺你的太子之位,你都这般说了,我若是不做些什么的话,岂不是代表我便怕了你了!”襄王吼了回去。 “我这样说你便当真要做?那我让你把脑袋埋进泥土憋死算了,你怎不去?!” “我为什么要去?我又不是蠢,我为什么要去?!” …… 襄王最后如同每一回那般怒气冲冲地离开,回府的路上遇上了信王,信王一见他满脸怒容,便知道他必是从废太子处回来,低声劝道:“三皇弟,他如今虽不再是太子,可父皇纵然在气头之上也没有亏待他半分,足以见得他恩宠之厚。你还是忍忍吧!反正这么多年也都忍过来了,何苦在这节骨眼上再横生枝节呢?” “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此刻再去惹他……他如今一无所有,又对你恨之入骨,说不定会做出些什么事来呢!” 襄王一怔:“什么节骨眼上?” “自然是那个位置。”信王朝着东宫所在方向努了努嘴,意有所指地道。 襄王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他良久,仿佛还是头一回认识这个素来温和友爱的二皇兄。 隔得数日,襄王突然在朝堂上请旨离京前去封地,朝臣们大感意外,便是天熙帝也觉得突然。待父子二人到御书房一番详谈后,襄王离京一事便已经成了定局。 临行前,襄王又去瞧了一回废太子,两人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宫人们只听到过不了多久,屋里便又传出了那对兄弟的争吵声。 不过这一回襄王离开的时候,脸上瞧着倒也颇为平静,而不是早前那般满脸怒容而去。 凤藻宫内,天熙帝轻轻拍着皇后的背脊,叹息着道:“不管怎样,他们兄弟二人总算是说开了,这也是一桩好事。” 脸色有些苍白的皇后靠着他的胸膛,含泪点头,少顷,脸上便扬起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天熙帝不欲她多想,捊了捊她的鬓发,柔声道:“元祐的正妃,你心里可有了人选?” 皇后拭了拭泪,道:“臣妾正要与陛下说此事呢!元祐他……相中了唐唐,欲聘娶她为正妃。” 天熙帝一怔:“唐松年的女儿?” “正是。”皇后颔首,唇边不知不觉地扬起了笑容,“他们二人自小相识,唐唐也算是臣妾看着长大的,家世、品行都是上乘,与静安更是情同亲姐妹,元祐相中了她,原不应该觉得奇怪才是。” 天熙帝想了想,也觉得这个人选好。 “既如此,那便……” “不行不行,小唐唐不能嫁给五皇兄。”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急匆匆闯进来的五公主打断了。 “为何不行?”帝后二人均觉奇怪,异口同声地问。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