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联合生产的好处,即便看似无用的废气、油烟、废渣也能再行回收利用,作为另一处生产的能源或原料。 就比如煤焦油,比如矿渣水泥,再比如他这暖房——别的地方没有经济园里这样的煤烟热力资源,自然建不了这样的暖房了。 他端起桌上清凉的梨汤,一口而尽,抬臂引向房门:“天色不早,该上农业实践课了,这堂课由我主讲,桓先生助讲,同学们请吧。” 桓先生十分满意他给自己造出的这个副职,唇角微弯,向他浅浅颔首,转过脸又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严肃神情对学生们说:“今日宋先生所学,皆是千百人尝试出来最优的耕作之法,众人不可轻视农耕,须得用心记忆。” 这是自然,他们就是学农耕来的。 十位学生也摆出学生自觉,拱手应道:“我等自必听从宋先生吩咐。” 虽然这花房里闷热潮湿,众人还是颇为坚忍地进到花房,依着宋祭酒和桓副祭酒指点的姿势拿起锄头刨地,或用镰刀割草、钉耙耙土,乃至以身代牲口,拉犁、拉镂车…… 宋先生教起学来跟他本人平常接人待物的态度直是判若两人:那些农具拿起来便不许他们撒手,每个动作都手把手的教,连呼吸节奏都要传授。举手投足都有固定位置,稍有差异,他就直接上手纠正,还让棚里正在锄草、洒药、摘菜的庄汉放下生活,来给他们做示范。 而桓先生…… 唉,桓先生教数学时就已展露出了严师之姿,这时候也跟自己的课上一样罢了。 他不光帮着宋先生上手纠正,还叫人取了个沙漏来计时,做几时歇几时都由他们把握,将人支使得似个提线木偶,一丝一毫都不能错。 严苛到这地步,竟不是学做农活,而是学什么绝世武艺了! 这十位天使跟着宋、桓二人指挥干了不知多久,身上已遍体出汗,呼吸困难,只恨不能直接晕倒在这里。 奈何他们不是寻常文弱书生,而是朝廷千挑万选、廷推公议出来,年少刚健的能臣。直干到他们的身体已完全记住了使用农具的姿势、节奏,连呼吸都自然而然地看着宋先生所教深至腹腔,也没有谁被累晕过去。 最后竟是宋先生主动喊了“下课”,他们才结束了这场艰苦的实践课。众人仿佛才从麻木中清醒过来,扔下手中农具,摇摇晃晃地走到田埂边,也顾不得干不干净,直接坐了下去,深深叹了几声“累”。 他们虽说也是耕读世家出身,甚至有几位御史、员外郎亲自试过锄田担水,那也都是家中有闲田,自己有闲情,为体味农家乐趣而做的。可今天这场“实践”,却真真正正叫他们领教了什么叫“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什么叫“竭兹筋力事”…… 几人饱含苦闷地议论着:“只怕晚间回去,连笔都提不起来了,桓先生再留功课,如何做得?” 桓先生离得他们不远,听见这半是抱怨半是试探的话,只轻笑一声,和蔼地答道:“诸位放心,我来时路上仔细察看过众人行走、骑马的身姿,猜度得你们做得多少活计才会伤身。今日宋大人教你们做的,其实还不算什么,稍事休息也就歇回来了,不会耽搁晚上做题的。” 他这个老师也跟着纠正了一节课的姿态,还觉着自己回去能刻印卷子呢,想来他们做题也不成问题。 他又唤人来给学生们送了凉饮子,拿托盘盛着送到众人面前。庶吉士常申摇头笑道:“罢了,做了这么久的活,我怕手臂累得发颤,把这水洒了。” 他机智地找那庄户要麦秸喝水,身边另一位方庶常却等不及,拿起杯子一饮而尽,而后托着杯子愣愣地看着手腕。 怎么了?难道伤了腕子? 赶紧请宋大人寻医官来,只怕方庶常这回是累伤了筋骨!他们这些人也没有狠干过农活,这一回累得过力,可能多多少少都带些伤,这实践课或可暂停一两日吧? 众人连忙摸着自己的手腕、腰身,膝盖脚腕,试着找出哪里有受伤的地方。然而他们摸了一阵子没摸出来,倒是听方庶常那一口气吐出来,说道:“我以为定是要累伤筋骨了,怎么好像也就是有些酸涩,并无脱力、受伤之态?” 因为桓老师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