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官员哪个没有弟女侄孙,连中三元的俊杰可是只得这一位,慢一点儿就抢不过人了! 是以恩荣宴后,便有不少人提着礼物登上张次辅、桓阁老的家门,希望他们做长辈的跟宋家通个消息,让他家主动来求亲。 毕竟是男方主动求娶,女家面子上比较好看。 张次辅那里握了满把帖子,打趣来请托的下属:“我家也有女孩儿在,你们倒不怕我这中人半途将你们中意的女婿抢走了。” 那来请托的仪制司王郎中也笑着说:“次辅大人已得了宋三元做弟子,何必一定要再做了女婿,分一半儿给我们不成么?” 张瑛道:“原先只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如今宋家这儿郎也倒是百家求了。不过他与桓家关系更深,求桓家祖孙做中的人也不少,我看桓家自己说不定就要赔一个侄孙或外孙拉拢他……若是此事说不下来,抑庵可不要怪我。” 王郎中倒以为,桓家都已经跟人家退了亲,还有脸再结么? 不过话说回来,桓阁老的孙儿、给事中桓凌还没成亲呢!若宋三元已叫他家自己留下了,桓给事中亦是少年俊彦,又因守孝、外放之故不曾成过亲,也挺适合作女婿。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求张次辅说和时,他属意的两位未来女婿也正在研究婚事。 ——如王郎中这样脸皮薄的,还要请个中人说和,更有那等亟待领个状元女婿回家,怕晚一步就让人拉走了的,恩荣宴一结束便去请了媒人到宋家提亲。 宋时在礼部演礼,还未回家,宋晓、宋昀两个做兄长的便收了半匣媒人送来的帖子,只看着这家是在文选清吏司,那家在都察院……个个都是有名有实的好人家。 可就是这人太多,他们不知如何选了。再加上这些年父亲因桓家退亲之事窝了气,总想着再挑个阁老家出身的媳妇,他们也不敢轻易做主定下。 二人只好先以“要等家父家母做主”为名将媒人送出去,下午宋时演礼回来,便问他哪家好。 宋时看着那盒帖子,就仿佛回到前世过年给七大姑八大姨逼婚的时候,条件反射地扯出他爹的大旗:“爹让我娶阁老的闺女,这里头有阁老么?没有不要!” 他二哥不知怎地有点手痒,忍不住拍了状元新做的乌纱一把——如今弟弟成了状元,他也舍不得打人了,骂道:“爹那是气话,你也当真!哪儿有二十几岁的男子不成亲的?早先为了你念书考试耽搁了人生大事也就罢了,如今你都三元及第了……” 宋时捂着纱帽分辩:“我都三元及第了,还娶不起阁老的女儿么!反正此事也不是咱们三人能做主的,还是等着爹回京再说。二位兄长与其关心我这点小事,不如先预备正事——” 你这还算小事?西瓦子说话的都说“大登科后小登科”,还有什么比成亲还要紧的? 当然有。 宋时义正辞严地说:“我中了状元,过两日自是要授翰林修撰,爹也授了通政司经历,得在京里为官。保定离京又不远,兄长们何不把娘和嫂嫂、侄儿侄女一起接来?” 他爹在外头做了两任官,好容易进了京,还不赶紧把家人接来团圆?反正他们家两人做官,父亲回京后叫家人把福建、广西的厂子卖了,就有一笔活钱能在京买房置地了。 他将此事的合理性分析了一遍,又诱惑两位兄长:“兄长们在京里读书岂不也比在家强?你们自己不急,也得替我侄儿们想想,小的不算,大侄儿是在家请先生好呢,是跟着我这个三元及第的叔叔读书来的好?” 宋大哥的心不禁跳快了些,宋二哥也有些心动,只是搬家这么大的事不是他们三人说说就能决定下来的,还需等父亲进京再议。 宋时便道:“父亲得五月进京,我二十五就能回乡祭扫,咱们一道回去,先跟娘说搬家的事——娘同意爹还能不同意吗?反正家里没有离不得人的东西,无非是老宅和祖坟要人打理,就留一房老家人看着,每年大哥过去看看就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