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了然,她说,“我们哪个人不是顺着爸爸的安排?他有钱,这是没办法的事!” 这句话实在说透了,天秀还有什么好说的,她无奈地笑了笑,“是呀,爸爸有钱,我们也想要他的钱,还有什么办法,是……是我被宠坏了。” 她叹口气,垂头说,“我这次过来,没想到要这么久,那个俱乐部马上就要比赛了,四强……冠军奖金不值一提,但这是我自己做的事业,忽然间叫我半途而废,我……心里很不舒服。” “哦,爸爸也说过,那个俱乐部,你做得蛮好的。”苏天爱也想起来,又嘲讽地一笑,“天恩从疗养院回来,还来闹。” 他们自然也有一些不肖的兄弟姐妹,过着荒唐的生活,这两个女人都算是很上进的了,提到这些人,苏天爱语气不屑,对天秀反而有些嘉许,“你放不下是好事——生意不在于大小,在于责任心,盘子是你一手做起来的,你肯定要有个交代。” 苏天爱一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反而令天秀有一丝警惕:她是不是想把自己支走,好拖一拖分资产的事,苏氏这半年变动频频,账上该不会已经没有足够的现金了吧,只是她还瞒着老头子而已,如果她走了,苏天爱会不会把老头子控制起来,分产的事情不了了之…… 她掐住了想像的苗头,扭过头不再和大姐对视——但刚才不自觉的眼神里,似是已经透出端倪,令大姐唇边浮现了微妙的笑意,她点起一根烟,“怕啊?” “有点。”大家现在态度都实在,天秀也就不说假话了,“我也喜欢钱啊。” “哈哈哈哈,”大姐倒乐了起来,“那没办法,这个险你只能冒了——其实,爸爸这么宠你,你怕什么?” 她的声音里有一点淡淡的醋意,但不重,天秀多少也能想象她的心情,她们年岁差太多了,姐妹间已没了竞争意识。她反问回去,“大姐你有没有违逆过爸爸的意思?” “我……”苏天爱倒是因此语塞,她大概是听了一辈子的话。“我和你又不一样。” 她很快恢复了常态,颇有玄机地说,“我妈妈是我十三岁的时候去世的——你记不记得苏天南比我小几岁?” 是小了七八岁的样子……这么说,苏庆民原来没有发达之前就已经是这个作风了,天秀微诧,“啊,那他妈妈——” “在儿子那里养老啊。”苏天爱抽口烟,“想做苏太太,哪有那么容易?老三也就比他小了五岁。” 后来就是老四、老五,同岁不同母,苏天爱年轻时分大概一直在斗这些潜在的继母,哪有耍任性的余地?如今终于保住了自己的主要继承权,可也老得不适合再玩叛逆了。但天秀不同,她还小,大概和父亲意见相左也不会被放弃,离开几天去打完比赛而已,不至于这样就不给她钱了。 大姐的意思她是明白的,只是天秀也没她想得那么好,她摇摇头说,“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兄弟姐妹都是一样的。” 她没说太细,但苏天爱是懂得的,她叹口气,也有些感慨,“有钱又怎么样,都是孤儿。他有钱又怎么样,他没有孩子。” 正常的家庭,子女和父母总会有冲突,也总有些因爱而来的自信,但这在苏家是没有的,苏庆民的孩子太多了,他们个个都很孝顺,都怕被放弃,毕竟,父亲的选择还有很多。 ——与此同时,他们也都有自己的选择,当然,一个人可能有很多孩子,但只会有一个父亲,但是否真的对这个父亲抱有亲情,这也是一种选择。 两个女儿都没有说话,她们都陷入了一片怅惘的沉默,苏庆民对她们大概都是很好的了,足够让别的兄弟姐妹羡慕,但她们是否会因此受宠若惊,对这个父亲到底是什么观感,是否对自己的出身,自己的家庭有过恨意,这些感受都太**,已无法在这样的场合说出口了。 “但他终究是很宠你的,你是他最后一个孩子了。” 过了一会,苏天爱还是打破了沉默,她的语调有点神秘,好像这里还藏了一点玄机,天秀也不由因此想起:其实二十年前老头子也就五十多岁靠六十的光景,很多男人到六十岁还能生的,不知怎么她就成了最后一个,她十岁以后,老头子好像也就没有什么红颜知己了。 大概再生下去,大姐也有点受不了了吧,她想,有点悚然,像是意识到了现实生活残酷的一面,但又不无听到八卦故事的兴奋,只是这一切自然不好表现出来,只能不动声色装糊涂,听大姐继续说,“他现在只是想要人陪而已,你去求求他,暂时离开一两周,也不是什么大事,办公司的事,我这里自然办妥。我想,他可能不会动怒——” “但是,这么大的事情,我也劝你还是别冒这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