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去吧,去了以后也变成照片,挂在这里。” 原本雄心万丈的孩子哑了火,呆呆站在那里,一腔刚沸腾的热血就此冷寂了下来。 银槌市里,连孩子都是异常现实的。 长了一身浪漫骨头的,都葬身大海了。 这间博物馆,在经年累月中,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一个负面的图腾。 它矗立在银槌市一角,让人不可忽视。 它提醒着年轻一代,冒险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你最好老实留在这里,乖乖地从冬到夏,从生到死。 想要抹去这个图腾,必须要慢慢来。 二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等宁灼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一眼就看见单飞白正躺在新双人床的被窝里。 宁灼面露诧异,看向了那张闲置的沙发床。 他觉得现在房间里有两张床了,他们理应一人一张。 领会宁灼的意思后,单飞白飞快且坚决地摇头,显然不认同宁灼的安排。 宁灼也不和他废话,自行改道,走到旧沙发床边,囫囵躺下,打算闭目养神。 但是,不出十秒钟,他就听到了有人鬼鬼祟祟地踮着脚靠近他。 ……潜行技术烂得要死。 宁灼刚一翻过身,就见一个黑影带着一身温暖气息,滚上了他的沙发床。 宁灼避无可避地和他脸贴脸了。 单飞白身上的气味暖烘烘的,是清新的柚子味,陌生又熟悉。 宁灼本来想把他一腿撩下去,单飞白倒是乖觉,马上抱紧了他,还小狗似的在他颈间嗅了一下,有点小得意地宣布:“宁哥,我们俩是一个味道啦。” 宁灼这才想起来,这两天单飞白擅作主张,把他的洗漱用品全部更换一新。 现在他们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 宁灼被他蹭得小腹微微发热,不大舒服,便冷声赶他道:“……回你自己的床上去。” 单飞白:“这就是我的床啊。我把我捂好的被子都带过来了!” 说着,他将披在身上的被子兜头兜脸地蒙了下来,把两个人都罩在了里面,热情地询问:“暖和不暖和?” 宁灼没接腔,心脏怪异地跳了一下,又一下,撞得他的肋骨有些疼痛。 他伸手抓住单飞白的胳膊,逼他和自己对视了。 单飞白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再听话、再乖巧,宁灼也总认为他这种人是不可驯服的。 这并非错觉。 宁灼在他身上有过太多的经验和教训。 单飞白我行我素,随心所欲,轻而易举地就能在他心里点上一把火,让宁灼变得……不那么像他自己。 在单飞白面前,向来冷静自持的宁灼像是一只野兽,总跃跃欲试地想要叼住他的要害,把他咬出血来,压过他,胜过他,让他俯首称臣,让他心悦诚服。 仿佛这样,宁灼才能安心。 ……可安心了之后又要做什么呢? 宁灼也不知道。 在对视中,单飞白异色的双瞳在夜色里闪烁着明亮的辉光:“哎,宁哥。“ 宁灼:“什么?” 单飞白:“之前不是说好这件事交给我吗?交给我吧。” 宁灼:“……你有计划了?” 单飞白狡黠地笑:“有啊。我想把事情闹大。” 宁灼:“要多大?” 单飞白贴在他耳侧,小声又不失兴奋地耳语:“把天捅破,怎么样?” 他用这样乖巧的神情,说出这样大胆的话来,形成了奇怪又魅力十足的反差。 与此同时,有一股奇异的热意从宁灼的心口升腾起来。 他好像被单飞白的提议,点燃了心里潜藏的某种蛰伏着的情绪。 现在,宁灼的牙齿微微作痒,颇想要去咬单飞白的脖子一口。 他强行按捺下这点异常的冲动,拍了拍单飞白的脸:“捅破了,你收得回来?” 单飞白把腿跨在宁灼身上,大咧咧道:“那就看宁哥能让闵秋姐提供给我多少情报了。” 宁灼轻轻“嗯”了一声。 闵秋身为机械师,在精通主要业务的同时,也很擅长观察生活。 并且,她很懂事地不出来影响妹妹,在她身体里静静地作着一场又一场的长眠。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