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评价小海宁:“我们宁宁不爱笑,但是个心软的好孩子呢。” 被她这样夸奖的小海宁顶着和母亲一样的冷脸,面颊微微透着红。 小海宁在学校读书,安安静静的,不爱和人龃龉。 但因为长相与这个街区的气质格格不入,他经常被人找麻烦。 不过那也没什么。 他从来不麻烦别人,自己随身带板砖,带剪刀,带一切用来保命的东西。 小海宁的力气天生比一般人大得多,筋骨也更结实,小学就能背着小书包,提着两桶50l的水从水站一路走回家,一脸平静地健步如飞。 可他偏偏从小就是个琉璃灯一样的美法,总有人想暴力地想把他破坏、毁损。 好在海宁的暴戾、直觉和野性和他的力量一样是天生的,宛如一只天然的野生动物。 有次,海宁在打人时被他巡逻的爸爸当场抓住。 那时的他正抄着块从对方手里抢来的板砖,骑在那人身上,血溅了一点在眼睛里,因此他看到的爸爸是渗着血的。 爸爸愣住片刻,反应过来后,忙不迭大吼一声:“干什么呢?” 海宁利索地丢下满头血的男人,掉头就跑。 爸爸抽出警棍,喝骂着追上去。 海宁在下条街的转角等他。 爸爸和儿子并排而立,爸爸叉着腰,跑得直喘,歪头问海宁:“什么情况?” 海宁口齿清晰:“要拐我去卖。” 说着,他掏出一个波板糖:“他送我的。” 在这个街区,对海宁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这是最具有诱惑力的食物了。 但凡不大机灵的,一拐一个准。 爸爸一愣,想了想,用力啐了一口,又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干得好。活他妈的该。” 他伸手去掏手铐,想要往回走,把那个人贩子拘起来,但又想到了什么,一时踯躅。 海宁看了他爸爸一眼:“爸,人不会醒。我揍得挺狠的。” 爸爸羞赧地抓抓头发,带着点可怜的神气瞧着他。 海宁了然:“我带你去。” 海宁知道爸爸胆小。 别说是犯罪分子,他甚至有点怕自己。 可海宁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惜命的人活得久。 活得久,在这个时代就是最好的事情。 对十三岁的宁灼来说,混乱而幸福的年代好像永远不会过去。 那一年,interest娱乐公司旗下的一家子公司,开发了一款叫做“酒神世界”的头戴设备,向所有市民出售,听说能够给人带来“幸福”。 海宁看了一下价格,觉得他们家如果花钱买这个东西,经济上就会先变得不幸福,因此毫不动心。 同年,因为买的避孕套质量奇差无比,母亲意外怀上了第二个孩子。 正规医院从“人道”出发,不肯提供打胎服务,要打的话,只能去医疗水平完全随缘的黑市。 经过一番利弊权衡,海宁多了个弟弟。 添了一张小嘴,家里的负担更重了。 “白盾”警局的基础工资低得可怜,主要吃绩效,按件计价,每月能领到多少钱,全靠手头上案件的结案率。 海爸爸的良心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他胆子小,连向同事学习、捏造冤假错案的胆子都没有。 为了多多挣钱,他会把一些警局的工作带回来,请教早熟的儿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