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笑道:“价钱自然不会便宜,千里迢迢过来,不赚足了不划算。不过客人要买马,买一赠一。” “赠什么?” 里头吩咐一声,门帘子掀开,阿菩忍着笑的脸出现在王药面前,她手里捧着一个托盘,里头摆着大小粗细各不相同的几条马鞭,说:“我们主子说,好马赠好鞭,常常敲打,千里驹的耐力才出得来,不至于走野了路子。请客人择选,白送呢!” 王药愣了愣,接着也不由笑了,低声问:“里头还有其他人不?” 阿菩亦低声道:“没了,其余的都在四边耳房里护着。” 王药便伸手把托盘整个端过来:“行。里头的生意我来谈。”掀帘子走了进去。 房子隔音不大好,外头的鸟鸣声声入耳,而里头条榻上侧卧着的人,好像丝毫没有畏惧感,抬眼瞭了王药一下,毫无表情地继续低头,从面前的大琉璃盘子里戳水果吃。 此刻正是水果大量上市的时候,西瓜、甜瓜、葡萄、鸭梨、柑橘、绿橙……切成精致的形状,摆在冰碗子上,缭绕着缥缈的水汽,衬得那个人也带着仙气一样。 王药叹口气:“你这爱吃凉东西的毛病怎么这么难改呢?”伸手去夺琉璃盘子。 完颜绰一把抱住琉璃盘子,抬起眼睛狠狠地瞪着他:“关你什么事?我何从要你管?”生气地把他的手拍开,但是似乎也没胃口了,把水果签儿也扔在了盘子里。 作一作自然是等哄。王药揉了揉发红的手背,好言好语道:“还不是怕你肚子疼……至于管你么——我不管,谁还敢管?不都随着你任性儿?” 完颜绰就是气得笑也自然带着冷冽而娇媚的魅力,横了王药一眼:“新郎官儿,喜讯都传得那么远,我还没来得及贺一贺你呢。以后,你该关心另一个女人肚子疼不疼,而不是我。”大概说得气了上来,拿起盘子中的水果签儿,狠狠地扎在一块甜瓜上,犹不足意,拔_出来又狠狠戳了一堆洞。 “哪里有伤,你就往哪里撒盐。真该罚你!”王药悠悠丢下这一句,俯身下去就吻住了完颜绰。 完颜绰猝不及防,被他身体压下来,顿时一闷,但又是一阵说不出的爽利。他舌尖毫不含糊地侵犯进来,带着幽幽的茶香,而且比夏国的砖茶更带着清芬的气息。她伸出舌尖回应他,顿时缠绵得分离不开。王药简直被她口腔里甜津津香喷喷的水果味迷住了,掠夺得越来越深入,浑身火腾腾的,几乎要把自己,也把她化掉。 突然,胳膊上一阵刺痛,他忍不住低声哼了一下,这才撑起身子分开。完颜绰眼睛睁开,满是慧黠的光芒,王药顺着一看,她右手正举着“凶器”——一把水果签子,而嘴里凶巴巴说:“造反了你!我还没罚你,你倒敢罚我?下来!” 他撑在她正上方,满满的都是压迫的优势;而她明明不怎么好移动,处在劣势中,却仍敢这么凶巴巴的。 王药想到自己端进来的一盘子皮鞭还在一旁丢着,顿时产生“进亦忧退亦忧”的麻烦感,此刻只能耍无赖,摇摇头说:“不行,这里又不是上京宣德殿,这里是汴京郊外,理应我尽地主之谊。你么,乖乖当客人。你听听外面这鸟啼,风吹草动都能被听见!” 还真的!许是这院子四周太过安静,只听得一阵阵婉转的黄鹂啼鸣,悠扬如乐曲一样,偶尔还有几声秋蝉的嘶鸣,带着勃勃的生气——这汴京,真是美极了的地方。完颜绰带着一些舒适的倦意,低声道:“瞧你这急色鬼的模样,难道不该先问问我为啥过来?” 刚刚那一吻实在太过悱恻,王药已经勃勃兴动,趁着她不敢高声语,便腾出一只手,动手动脚解她的衣带,一边还讲:“无外乎兴师问罪……” 完颜绰伸手按住他的手:“对!叛国挂冠,停妻别娶,这样的两项大罪在身,你有什么话说?” 王药停下动作,笑道:“我认罪。不过,虽然挂冠辞朝,做了晋国的郎中,并没有泄露夏国的军机,不足以谓叛国;虽然明媒正娶了早年订婚的表妹,但是并没有失贞,不足以谓停妻。” 他说的第一条,完颜绰还能理解,但第二条顿时叫她心里酸了上来,仗着手里有水果签子,便和戳水果一样在他胳膊上又戳了几下,他肌肉紧实有弹性,戳起来还有些不忍心重重用力,但是忍不住还是要狠狠骂他:“哦,我那时说,‘哪怕另娶’,你就真个另娶了?你知不知道,斥候传回去的消息,压都压不住,谁如今还信你是作假的?” 王药忍着痛,很认真地说:“你信就行了。” “我也不信!听说刚刚洞房花烛,若是新妇没有落红,只怕要休回娘家的吧?”越想越气,觉得戳几下都不能解气了,干脆把他的脖子揽下来,在他肩膀上狠狠地盖上一对月牙形的小牙印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