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但是这个嘛,是女人的天性……” 萧予之已经习惯了她这个“天性”,竟也顺着她的话头道:“所以呢,谢随、秦念为什么不来?” 柳绵绵望向他。 男人的右边衣袖空荡荡的,与腰带绑紧在一起。刚刚练完了功,满身是汗,胸膛敞开一半,汗珠便肆无忌惮地流淌下来。 柳绵绵笑了一笑,“换我我也不去。” 萧予之微微眯了眼睛,“你方才是不是想笑话我?” “笑话你什么?”柳绵绵却笑得更欢了。 萧予之径俯身下来吻住了她,没有再给她回嘴的机会。 *** 江南,延陵。 清明时节。 微雨不绝如线,江上弥漫着幽幽的水雾。江边的墓园里空气清寒,一方新立不久的墓碑之前,摆了一篮子瓜果,和一炉沉香。 墓碑前站着一个女人。她似乎原本就很瘦,此刻撑着青色的竹伞,茕立雨中,便显得更瘦了。 “云子,”她低声说,“你曾问我,我会不会为你撒下最后一抔土。我已做到了。” 突兀的沉默之后,她忽然又接续了下去:“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是记得的……” 终于,久久不再有下一句了。 竹伞忽然掉落在地,女子双手掩面,失声痛哭出来。 那竹伞被风吹着,在地上旋了几旋,几乎碰倒那瓜果篮子。女子哭了很久、很久,恍惚地抬起头,墓碑上是极简单的一行字—— 谢陌云子之墓。 朝廷不议号谥,他连爵位都无法保留。 到了最后,他终究什么也没有。 女子哭得很累了,但是她却觉得好像还什么都没同墓中的人好好说过。 他们好像从来就没有好好说过几句话。 那瓜果篮子的后边,显出一点亮光。 女子最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待揉了揉泪眼,却见那是两只小小的、缺了口的酒杯。里面盈盈地盛满了,也不知是雨水还是酒水。 脑中仿佛蓦然闪过一道惊雷,女子陡然站起,望向茫茫四野—— “谢随?秦念?——是你们吗?!” 天地如此寂静,静得她能听见自己的回声。 没有人回答她。 只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 完。 2016年12月18日—2018年10月29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