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能帮助我们除了秦念,五百两纹银到手,后半生也再无忧无虑,你的母亲……”听他提到了母亲,韩复生的身子陡然一颤,“你的母亲,我也可保证她衣食无虞,安安心心地走完这一辈子。” “……属下遵命。”韩复生缓慢地回答,仿佛一台已经锈蚀的钝重机器。 *** 午后的日光斜照山林,沈秋帘与韩复生两人一前一后,已经走到了后山的半山腰。 从半山向外望去,莽莽苍苍,层林残雪,中间点缀一二流水人家,沈秋帘淡淡地笑了:“谢随那幅山雪,是真的胸有沟壑之人才画得出来。” 韩复生没有回答。 他虽然从方春雨跟随延陵侯已很多年了,但他与这位主母单独相处,却是第一次。他摸不准她的脾气,也听不懂她说的话。 沈秋帘转过头,看向他,“我知道这些年,你在侯爷手下,做了很多事,也吃了很多苦。侯爷将你的母亲关押起来威胁你,你也没有法子。” 韩复生抿紧了唇。 沈秋帘却只是笑,她并不怎么顾及这种贫民出身的江湖人的骄傲:“但我知道他将你的母亲关在哪里。” 韩复生突然抬起了头盯住她。 沈秋帘抬手捋了捋鬓发,微笑着复往前走,韩复生立刻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追问:“我母亲关在哪里?” 沈秋帘笑道:“现在会说话了?方才我还道你是个哑巴。” 韩复生咬牙道:“是属下错了。” 沈秋帘一边往前走一边道:“这样吧,待会你只要听我的话,最后我们杀了秦念,我就告诉你,让你带着你母亲远走高飞。” 她说得非常轻易,以至于让韩复生不敢置信:“真……真的?” “杀秦念可并不简单。”沈秋帘挑眉看了他一眼,“这红崖寨的老当家,当年曾有一手独步武林的俊功夫,兴许已经传给了她。何况你师父方春雨,不是也死在了秦念的手上?” 韩复生咬着牙,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中光芒如野兽般跃动。他很急切,但他的开口却也很艰难:“我……我可以试试!” 沈秋帘叹口气,“也只能如此。你知道的,侯爷他并不是个讲信用的人,”她看向韩复生,“但我是。” 她的神色是如此认真,甚至让韩复生都不由得愣住。 毕竟他已经习惯了出尔反尔,习惯了背信弃义,他那个短命的师父,除了教给他一身无大用处的武功之外,也就是不断地教导他这些东西罢了。 沈秋帘的认真,甚至让他感到了惶恐。 他低下头,轻声嗫嚅:“是……” 沈秋帘笑了笑。 她知道他一定会听她的话的。 在残酷的黑暗中挣扎太久的人,对一丁点的仁慈都会感激得恨不得以死相报。 她颇是满意地抬起头,望向远方。此时此刻,两人已经来到了那一面大湖边。 湖上的冰已近消融,微微摇漾的湖水之下是一片望不到底的深黑。湖的对面,便是那座古墓,古墓的石门前正低头坐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 他拿着一根芦杆,在地上写写画画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周遭。 “看见那个孩子了吗?”沈秋帘指着那男孩,对韩复生笑道,“我要你先杀了他。” 第65章 心结(二) 初时估计的三日, 却原来远远不够。 老当家留下的经卷上的记载, 秦念根本就看不懂。 “念念念兮入恶易,念念念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