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要印一本书,需得先用枣木或梨木这等木制细密坚实的木材锯成一块块的木板,便是刻板。之后在刻板上将这本书的内容一笔一划的,用阳文雕刻出来。若是有一字不小心错了,那就要重来。再将刻板上涂墨,白纸一覆,刷子在背面一刷,便是一页。最后装订起来,便是一本书。 雕版印书可以大量供给书籍,但消耗人工物力极大,基本用在学子们必读的和朝廷刊发的书籍上了。普通话本自然难以得此殊荣,是以小摊贩租借的,基本都是人手抄写。 人手抄写一来慢,二来又极费工夫,这些书都是一本接一本的,哪里有那么多的流传。 江茗寻思着,自己当年在某江文学城看文,恨不得赚够了钱就把某江买下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那时不时就抽的服务器换掉。如今自己是穿了,但并不妨碍心里有梦啊。于是她又想着,日后说不定自己还能开个晋江书斋什么的,当个古代版的晋江总裁。 不过此事涉及到印刷术等等,她虽知道什么是活字印刷术,却对详细的内容并不了解,更别提什么古登堡印刷机了。这些还是要从长计议,好商人不打没准备的仗。 江茗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床上,觉得是时候了,便掀开床帏,冲着里面的殷楚问道:“世子歇息够了没?外面连点声儿都没了。” 殷楚从床上下来,他方才本想着小憩一会儿,却被那股味道弄得怎么也睡不着。瞪着眼睛看着床帏,听着外面一页一页的翻书声,总感觉哪儿不太对。 直到江茗掀开床帏,他都还没回过味儿来,只点了下头,下了床。 江茗还以为殷楚仍然不舒服,想了想,问道:“要不要——我送个信儿,让你们王府里的人来接你啊?” 殷楚听了,这才回过神,冲江茗笑了一下:“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省得他们声张。” 接着,江茗就亲眼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本王在的地方,都是正门”。那翻墙的动作干净利落,宛如一只腾飞的鹘子。难得殷楚在过墙的时候还冲她扬了下头示意,接着落地,更是半点声音都没有。 殷楚走了,江茗也要忙自己的正事儿了。她叫来一直蹲在墙角的飞浮,低声吩咐道:“给乔靳穿个信儿,江宛在太和楼订的首饰,明日出不了货了。” 飞浮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去办了。 ………… 那头殷楚并非回了昭南王府,而是摸着黑去了如意居,一如之前的路数,进了松园那处假山后的小屋。 一进门,他便倒在了地上,仰面朝上,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望回。”他也不是铁打的,失了那么多的血,能撑到如意居已经是用尽气力。 望回早就听见了声音,听见他这般虚弱的声响,连忙走了出来,伸手把了一下殷楚的脉,眉头皱起:“血气大失,那人又派人来伤你了?” 殷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岂止是伤,他这次是动了真格的。” 望回叹了口气:“大抵是你在赐宴的时候太过冒进,非要折腾山西大旱的事儿。早就同你说了,此事不能急于一时,可你偏生要去趟这摊浑水,引得大臣都去捐银子,那人不心里生疑才怪。” 殷楚微微闭上双眼:“我不急于一时,可那平白受灾的百姓,却熬不了多久。” 望回从匣子里取出药瓶,先让殷楚服了两丸,又去看他手臂上的伤:“可若无人再管,日后还会有其他地方的灾民。你救的了一回,救不了每一回。” 殷楚缓缓睁开眼睛,这是他从未在他人面前展露过的模样。笑的时候一丝一毫的无赖风流都被抹尽了,只剩下残酷决绝:“走一步,算一步吧。活在这一时刻,而不是活在未来的梦里。需知我未必有命活到那么之后。” 望回也不言语,仔细端看殷楚的手臂,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你这伤口抹过伤药?” 殷楚“嗯”了一声:“被逼到无路可走了,暂时找了个地方歇脚,却正好遇到贵人,借了我些伤药。” 望回摸了一星药物,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说道:“世子竟然回了昭南王府?” 殷楚停了一瞬:“我未曾回昭南王府。” 望回不解道:“这药配方独特,我决计不可能辨错,这是昭南王府侍卫特有的药方,他处绝无可能有。” 殷楚沉默片刻,摇了摇头,笑道:“她身上的谜太多了,连我也弄不清。” 望回听他这话,神色反而凝重起来:“世子,莫不是那人派来的,想要试探于你,你切要当心啊。” 殷楚摇了摇头:“不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