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伏着头不敢抬起,又想到昨日被处置的廖管事,心中一毛,“夫人,我们错了,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下次我们一定……” 庄夫人打断道:“一定?如今这紧要关头,可不是你们一句一定能解决的事。” 惊蛰低垂着头,眼前跪着的两人是膳房的人,昨日因失魂丹一事被膳房主管免了职,虽然还未暴露,但也失了用处。庄夫人院中从不养无用之人,哭着求饶是没用的,除非还有利用之处。 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开口道:“夫人,昨日膳房一事,也全非是小的们不对,这失魂丹药下完我们都把那汤底倒了,哪知少主的侍女来得快,直接从后房里把锅给找出来了。” “是啊是啊,我们又不能太明目去毁了那东西,这出事一定是先找上我们。” 庄夫人面色凝重,一旁的惊蛰劝解道:“夫人,昨日廖管事进去时,奴婢派的人刚好守在不远处,秋水回来进去不久,就出来往膳房去。我们要对付少主,可没想到林子舟回来太快,这秋水去膳房查羹汤的事,定然是他的主意。” 庄夫人怒道:“又是林子舟。” 惊蛰不紧不慢地说:“奴婢也心生奇怪,这藏书阁到秋水长天居的路也没那么短,他若是日落出来的,也没那么快走回去。此事莫非,是泄露出去了?” 庄夫人闻言沉思道:“林子舟若早知道我们的计策,还会放任沈不瑜喝下那碗羹汤?” “若是在藏书阁得到的消息,再匆匆赶回去呢?” 庄夫人抬头看了惊蛰,“你的意思是,我们有人给林子舟报信了?” “奴婢是这么想的。” 庄夫人看向地上的两人,心中疑惑更大了,知道此事的,也就是膳房的几个心腹,跟跑腿传信的几个仆从。若是真是这几人中有人有了违逆之心,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现在秋水长天居那边戒备森严了许多,家主也多派了傀儡师守在外头,我们动手,实在不明智,不若先彻查我们的人,另择时机行事。” 庄夫人不甘心道:“沈不瑜现在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傀儡身,如果要毁了她,现在就是个绝佳的时机。” 惊蛰惊呼一声:“夫人不可啊,这少主刚刚出事,您就对她傀儡身下手,在这沈家院内,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现在我们的人里有异心之人,若此时行动,被反将一军,可就前功尽弃了。” 庄夫人冷笑一声:“若不在沈家院内呢?” 屋内寂静,伏在地上的灰衣仆人不敢说话,庄夫人一语道出,让几人倒吸一气。这夫人竟然如此不择手段,也要毁了沈家少主。 惊蛰恭敬问:“夫人打算如何?” “这沈家院内我们做不了手脚,不若设计让他们出去,沈不瑜现在半点修为也无,林子舟终归也只是个金丹修士,花点灵石去黑市雇一个元婴修士便可对付他们。”庄夫人眸光一冷,“我们下不了手,自然有人可以替我们下手。” 庄夫人看向地上伏着的两人,“正好,你们还有点用处。” 阁台有小窗,挡住烈日,漏进来柔和的光。沈不瑜背靠着沈瘸子搬来的古卷,膝上放着长长的卷轴,另一头滚到林子舟的面前。两人一上一下坐着,古卷折着短短的影。 沈不瑜对这写法不大熟悉,看得要比林子舟慢一些,纸上已经泛黄,些许墨迹因潮湿而晕开,模糊两可。林子舟则不同,沈不瑜看到一半抬头瞧他时,只见他眼睫微动,如黑曜的眼随着字循走,一目十行。 看得可真快啊,沈不瑜索性也不看手间的古卷,托着腮看着林子舟。老古董看书看得认真,腰背挺直,端正的模样像纵星阁那些念书的老家伙们,正直严肃,不像捉弄她的那副模样。沈不瑜看了好久,林子舟还是那个模样,偶尔眼皮微动,眼底毫无波澜,也不见他因古卷记载而动容。 沈不瑜心中一动,轻手放下古卷,爬到他的面前,伸手挡住了其间墨字。 林子舟这才有所动静,他抬眼,与双手趴在古卷上的小姑娘相视,轻笑一声:“怎么了?” “我先前就想问你,两万六千年前也是这些文字?我看你适应挺快的,这古卷我看得晦涩,你教教我?”沈不瑜说着古卷,目光却放在林子舟脸上,原来这眼睛这般黑,黑若深渊,一不留神就失足其间。 林子舟淡然问:“你真喜欢看?” 沈不瑜哪里爱看这玩意,她直言道:“这不是帮你找隔世岛吗,你教会我,我也能看得快些。” “书阁管事说你小时候常来这看书,书阁中那么多典籍,这些古卷你没去翻过吗?” 沈不瑜是真的不感兴趣,摆手道:“我也说了,古卷晦涩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