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沂柠走到房外,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伸手试探,也不知哥儿散学了没有。 其实白沉柯散学已有半个时辰,但他被白罗昇缠住了。 “三弟,这试题是在锁院前拿到的,你若是不要,可别怪为兄没有帮你。”白罗昇比白沉柯大近六岁,今年已二十有三。 他幼年还算得上文气安静,自从落榜后,行为处事愈发浮躁幼稚起来。 白沉柯比他高半个头,淡淡地看着他时像是在俯视,“你可知本朝泄题舞弊会受到何种罪责么?” “我钱也给了,题也拿了,若不是被你撞见,根本无人知晓。”白罗昇敲了敲手中的纸卷,“我知道你从小才智机敏,比我强许多。但谁都可能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既然有机会能让自己更加妥当,你为何要拒绝呢?” “不用。”白沉柯根本不需要。 白罗昇见他要走,转了转眼珠,伸长双臂拦住他,快速说道,“今年试题中,其中有一题为《伊训作论》。现下你也知晓了试题,便不算我一人舞弊了。” 白沉柯乌眸一冷,揪住他的衣领抵在墙上,“按本朝历法,舞弊者轻则终生禁考,重则斩首。你自己想死便罢了,难道还想败坏整个侯府的名声么?” 白罗昇从未见过白沉柯生气的模样,此时被他周身的戾气吓得不敢动弹,强撑道,“你不说不就没事了,况且是你的侯府,又不是我的。” 白沉柯手上使了些力,白罗昇的衣领如一条麻绳,箍成紧紧一圈,勒得白罗昇的脸色从朱红慢慢变得绀紫,外面的小厮听到他嘶哑的挣扎声忙闯了进来。 “三哥儿快快放手罢,您这样会掐死晟哥儿的。” 一个是老祖宗心尖上的世子,未来的侯爷,另一个是自己院中的主子,小厮为难地伸出手,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慌里慌张地快要哭出来。 “三哥儿,再不回去柠姐儿要着急了,晚上柠姐儿还等着你用晚膳呢。”玉桂拎着一把油纸伞,正是白沂柠惯用的那把,绣了海棠花的,他装作不知的样子走进来,抖了抖伞面的水珠,正好让白沉柯看到花纹。 白沉柯听到那三个字果然松了手,白罗昇倒在地上大口喘气,脖子周围勒出几道红色的印记,衣领也狼狈地皱成一团。 谁知道他的三弟下手这么狠,他还没上考场被抓住判死刑呢,倒先要被白沉柯掐死在这里了。 白沉柯冷淡地俯视了一眼地上那个软成烂泥一般的白罗昇,出门前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做。” 玉桂没有吭声,也不敢多问,目不斜视地紧跟了上去。 回了空青苑,白沉柯便一头扎进了书房中。 “哥儿怎么了?”白芍看到了他的脸色,拉住玉桂问道,“谁恼他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晟哥儿。”玉桂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将那把救命伞靠在廊中的朱红圆柱上,湿漉漉的雨水顺着伞面落在地上形成一小滩水渍。 白沂柠从屋中探出头,簪珥跟着她的动作晃了晃,小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正在门柱边的那两位也懵懵懂懂地摇摇头表示不晓得。 玉桂苦着脸道,“还是姐儿去看看吧,若一直气着,小的连哥儿的面都不敢见了。” “白芍,帮我去厨房熬一碗绿豆姜汤来。”白沂柠打开房门,朝书房走去,路过他们二人时吩咐道。 “嘿嘿,多谢姐儿,我去帮白芍姑娘。”玉桂跟在白芍后面乐颠颠地走了。 白沂柠轻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