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子,被抱到她院里养,防备着万一豫亲王‘不行’,唐侍妾生不出来,便过继到她儿子膝下,充做嫡孙。 “好生把她打发走,莫要为难她。”唐王妃幽幽一叹,那小侍妾旁枝庶脉,小户人家养出来的,今年将将十五岁,不过一副好相貌便被挑了来,懵懵懂懂的甚事都不明白…… 她的敏儿若没丧过两妻,而是正常岁数生子,她孙女怕都有那小侍妾大了,哪会跟她计较,不过……“小世子,抱过来我瞧瞧。”唐王妃脸颊肌肉突然抽了抽,仿佛很艰难的说。 “是。”香阳连忙应声,窥了柏嬷嬷一眼,返身快步出佛堂。 柏嬷嬷瞧着唐王妃,欲言又止。 唐王妃则跪坐着,慢慢捡起佛豆。 没一会儿的功夫,香阳匆匆返回,掀起帘子,奶嬷嬷抱着个裹的福娃娃似的男童进来了。 “奴婢叩见王妃娘娘。”跪地磕头,她抓住男童的小手,替他请安,“孙儿给祖母磕头,祖母寿长百年。” 小小男童不过周岁,刚刚会踉跄着走路,嘴里‘伊伊呀呀’的,露出几颗米粒大小的牙,本能的追逐色彩,他被装在玉碗里的佛豆吸引,‘张牙舞爪’的往前扑,“要,要,豆豆……” “给,给他。”唐王妃面色僵硬的挥手。 柏嬷嬷赶紧把佛豆端过来,递给小世子,看他抓着把玩,将佛豆撒的满地都是,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小世子眉开眼笑,支愣着小腿儿追着豆子跑,‘咯咯’的笑,奶嬷嬷和香阳一前一后跟着,小心提防他摔倒。 唐王妃就跪坐那里,直愣愣的看着他。 小小孩童粗胳膊粗腿儿,脸颊鼓鼓还没褪下奶膘儿,挥舞着手,他追着满地乱滚的佛豆,突然跑到唐王妃跟前,一个踉跄跌倒了,小手抓住她的裙子,“祖,祖祖,疼~~”晶莹的黑葡萄大眼眨出泪花儿。 垂头看着他,唐王妃的脸剧烈抽搐起来,骤然身形蜷缩,“啊,啊!!”喉间发出濒死般的‘咔咔’声,她整个身子都颤抖着,形状很是骇人。 “娘娘,娘娘!”柏嬷嬷慌张跑过来,扑身跪着伸手扶她。 小世子被吓的跌坐地上,‘哇哇’的哭。 “把他带走,带走。”唐王妃止不住的颤抖,脸色发青,口中高喊,“我不想看见他,快把他带走!!” “是,是,娘娘!”香阳急的一把抱起小世子,不顾他的哭嚷,把他塞到奶嬷嬷怀里,“娘娘身体不适,你跪安吧。” “奴婢告退。”奶嬷嬷不敢怠慢,瑟缩抱着小世子,返身一溜烟就没影儿了。 佛堂里,柏嬷嬷和香阳围着唐王妃,又是拍背又是揉胸口,好半晌儿,见她憋着的那口气算缓上来了,‘哇’的一声,痛哭起来,“我不行,我做不到……” “那不是我孙子,他不是敏儿的孩子……我,我疼不了他,一看见他心口就拧着疼,嬷嬷,我该怎么办呐?”放声嚎陶,这是自楚敏身死的消息传来后,唐王妃第一次失态。 “娘娘,不碍的,不碍的,您还有唐侍妾,她,她会生个好孩儿的!”柏嬷嬷抱着唐王妃,心疼的直掉泪。 “不是,她生的不是我敏儿,跟我敏儿没关系,不一样,那不一样的。”唐王妃悲泣着摇头,正院上空,回荡着她的哭声。 豫亲王率军走了,这消息胡逆和招娣自然不会不知道,第一时间派人禀告自家主公,他俩拿着细作呈上的,豫亲王府那一正一侧两位妃子的‘报告’,陷入深思。 —— 豫州这边出了什么情况,姚千枝根本就不知道,此刻,她正坐着自家大铁船,顺着相江水流,一路往鑫城奔呢。 ——那里是唐家的‘大本营’,打下那里,宛州基本就归她了。 “豫亲王来了?哎呦,真是……我还以为他赶不上了呢。”甲板摆着大案,姚千枝把秘信随手给苦刺,“你瞧瞧,他应是能比咱们早到一步,呵呵,真是上赶着……” “来送死的。”苦刺含笑接口。 姚千枝就给了她个赞赏眼神。 一只羊是赶,两只羊是放……反正她们都要打鑫城,多个豫亲王不算什么,姚千枝随口提了一句,并没大往心里去,反到问起了旁的,“五娘怎么样了?身体好些没有?” 那日相江口大战,郭五娘炸船刺将,是立了大功的,不过,腊月寒天水里泡了一个多时辰,两百水鬼队归来,一个没落,尽数风寒卧床了! 俱都起了高热。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