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不仁,天不公!”几步上前,叱阿利曲膝跪地,泪水长流,“此等勇士,何不降我胡地?”他痛心疾首的呼喊。 “大汗英明,求贤若渴。”宋副将忍着惊慌,赶紧奉诚。 “无耻小人。”叱阿利起身,一脚将他踢开,连声追问,“姜将军呢?” “在前头树下。”伊楼沙同样没理会‘哎哎’叫疼的宋副将,点手指引着叱阿利,一行人来到树下,就见碧荫如盖,三人合抱粗的松树下,姜企手里柱着一杆长枪,笔直耸立在那里。 破损盔甲、狼狈不堪、遍身血痕、脸颊干裂,然而,他就那么站着,虎目明亮闪烁,炯炯望着一众胡人,大嘴咧着,露出森森白牙。蒲扇大的手紧握长枪,手背血管隐约可见,青筋暴出,仿佛还能随时能暴起杀人,驰骋疆场。 “姜将军,你已死战于此,上对得起天地仁义,下对得起君王百姓,何故不瞑目?”叱阿利直视姜企干裂面容,伸手去扶他眼帘。 姜企双目炯炯,白牙森森。 叱阿利口口声称,“姜将军安息。” 姜企岿然不动。 叱阿利连连保证,“某不伤你家眷老小。” 姜企尸身不倒。 周围人鸦雀无声,一时俱都骇然,尤其是宋副将,面色惨白,双股颤颤,几欲跪倒在地。 “某——不屠城。”见此,叱阿利长叹一声,“向长生天起誓,某不屠城。”一字一顿,他说罢,轻轻抚了抚姜企面容。 姜企双目缓合,推金山催玉柱,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将军啊,将军!!”不远处,倒戈的晋军们突然跪地,锤胸顿足,嚎陶痛哭。 烈日炎炎,蔚蓝天空如洗,白云随风飘然,一只翠绿色的鹦鹉划过天空,嘴里嗄嗄叫着,“夫人吉祥,白首不离……” —— 六关已破,胡人在不拖拉,叱阿利率大军开始攻打庸城。 庸城地处不险,并不好守,朱晓和吕副官自知此情,早令大半将士带着百姓们撤至晋江城,早早做下准备,或守城或巷战……庸城中,只余下两千人。 两千守军,十万胡兵。 好在有城墙可依,到比姜企那会儿好些。 庸城中,巨岩划着完美的弧线在高空飞过,‘崩’声出响,砸塌不远处的房屋,残恒崩溅,尘土飞扬。 “妈的,宋瞎子这狗东西,攻城器都带来了!!这是不准备放过老子们了!”吕副官躲在城墙垛里,‘呸呸’吐出满嘴沙子,高声斥骂。 他身边,朱晓擦着刀,淡定的看他,“行了,骂能骂死他?有那力气还不如多放两箭呢。” “你当我不想放,箭都特么快没了,早知道多留点儿,不让那群混蛋全带走了。”吕副官抹了把脸,靠坐墙垛,他咧着嘴笑,“老朱,你说,咱们能守几天?” “将军让人打了蒙头憋,没水没粮还守了五天呢,咱们有城有池的,怎么都得翻倍吧?”朱晓砸巴砸嘴,“这要是没几天城破了,到地下将军不锤死咱们。” “行,那就守,多守一天,晋江城里,他们就能多准备一天。”吕副官甩了甩手上的血,咬牙发狠。 —— 庸城里,正是狼烟四起,拼命的时节。旺城中,胡逆一众终于回了城,将事情禀告上去。 姚千蔓大惊失色,将城中一众高层聚到跟前,共同商讨对策。 “加庸关的情况……我已经派侦察队去探了,不过路途太远,一来一回怎么都要半个月,战场如火场,恐怕是来不及的!”俯身撑着桌案,她目光四下扫视,“你们有什么想法,咱们出兵不出……都说说!” 旺城里,姚家军高层并不多,实在是他们初掌泽州,四座大城俱都要派人管理,高屋人散的有点开,如今提督府里,除去姚千蔓,能领兵打仗的,竟然只有苦刺和黑娃娃两个。 这还是托了涔丰城离得近,两人得着消息,歇马不歇人,连赶了一天一夜急路的福。 “不能出兵,千蔓,如今千枝远在燕京,城中并无带兵大将,胡人凶狠,将士一旦出城福祸难料,万一战败……”一旁,季老夫人连忙开口。 “不打的话,就等着胡人临头?”黑娃娃憨憨的问。 “加庸关存在二十年,姜企并不是好相与的,此回未必会破。”姚敬荣便说。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