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此言差矣,娇儿是皇家血脉,亦是世子膝下唯一的孩子,世子生死辰祭要靠她承担,怎能说丢了就丢了?”乔氏低垂着脸儿,不急不缓的道:“世子是儿媳的夫婿,是您的儿子,哪怕生前不积德,死的不作法,好歹有身份在那儿,总不能让他当孤魂野鬼,连柱香都得不着吧。” 谦郡王既然已经不要脸,乔氏便没什么可顾忌的,句句话刀尖般的厉,当真是哪儿疼戳哪儿。 “我儿,你还敢提我儿?若不是你不贤惠,生了个傻子克死我儿,哪有这等事?”谦郡王被刺的老脸惨白。 “父王,您说我不贤惠,这从何说起?自嫁入王府,我上敬公婆,下教妾室,中敬夫君,府内里里外外一手打理。七出三不去,您说我犯了哪条?”乔氏猛的瞪起眼睛,“我给婆婆守了孝,我为丈夫守了节,若论娇儿……我乔家世代没有那样的孩子!” “世子爷妾婢成群,外宅无数,烟花柳巷,指不定哪儿招来的毛病,我还说是他害了我娇儿呢。” “你,你不孝!!”谦郡王气的倒仰,捂着胸口就要倒。 “乔氏,你好生大胆,难道要忤逆公公不成?”严侧妃下意识的躲开,挑起眉毛厉喝。 乔氏便冷笑道:“严氏,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斥责我,你既知道我看不起你,就该老老实实缩着,上前冲什么大头?我是孝媳,我是节妇,我祖父是内阁辅臣,我伯父是宣平候,我父乃翰林院首座,我母为宗室县主,我兄长前科状元,我就是不孝了,我就是忤逆了,你能奈我何?” “你敢杀了我吗?你敢休了我吗?”她一步一步的逼近,无视谦郡王紫青的老脸和严侧妃惊骇的表情,冷笑道:“你们祈祷吧,我娇娇儿平安归来此事还能商量,若不能……呵呵,看我不闹的天翻地覆!让你谦郡王府‘名扬天下’!!” 她说罢,连头都没回,甩袖就走。 屋里,谦郡王捂着胸膛,大口喘气。 “王,王爷?”严侧妃抱着肚子颤抖,“这,这怎么回事?乔氏她竟然……我,我,妾身该怎么办啊?”这人好像不会放过她的模样!! 明明看着是个软柿子,怎么欺负都不还手,她才会弄那傻子扬威,怎么突然就…… 唉呀,严侧妃有点悔不当初。 早知道换个人好了! “……不,不用怕,她肯当面发散出来,这事儿就有缓。”谦郡王狠狠抽了两口气,脸色慢慢缓合,沉吟半晌,他道:“罢了,你好生护着孩子,莫要在为难她,反正丫头丢了那么多天,就算她找人寻,怕也来不及了,寡妇失女总是痛彻心肺,你身为长辈让让她,不妨碍的。” “为我生下儿子,你就是大功,我给你请立正妃位。”青筋暴出的手伸过来,他安抚似的拍了拍严侧妃的肩。 “妾,妾知道了,不跟她计较。”严侧妃眼底闪过一丝嫌恶,随既流逝,“只是,若是世子妃不放过妾怎么办?妾也是瞧着小郡主那样子实在污了王府门楣才要送走,并不是拐带,早交待人妥善送个好人家的,只是万没想到会让土匪劫了,好心办坏事罢了。” “我知道你是好心。”谦郡王便道:“此事交经我,你不用管了,好好养着孩子才是真。” “……好,好。”严则妃抽了抽鼻子,一张国字脸现出羞涩之态。 谦郡王就忍不住转头,闭上了眼。 —— 乔氏大步流星的冲出屋门,洪嬷嬷一脸惶恐,脚步不措的跟着,两人推开丫鬟,踢走侍卫,旋风般的刮回了婉翠阁。 那通身如洪的气势,沿路途中没有一个不长眼敢拦的。 一步迈进屋门,把丫鬟全打发走,本来满面怒色,好像天崩地裂的乔氏突然站定,“……呼!”长长出了口气,她闭上眼睛,表情变幻,慢慢的,竟恢复了平静。 “姑娘,咱们不是说的好好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