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还有铁链吊着她的双手,采月早就成了一滩烂泥,摔在地上了。她的头无力地低垂着,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除了那还在汨汨流着的血液,实在是找不出别的迹象还能证明她是活着的。 这么短的距离淑妃几乎也是连走带跑,却在只差最后一步时不敢再靠近了,她不可置信地捂着嘴巴,看着采月浑身赤.裸着,满是血痕伤痂,眼眶瞬时就已红透。 都说东厂一向把人当畜生,可在她看来,简直连畜生都比不上! 采月自打进宫便跟在她的身边。虽然是个姑娘家,却是难得的有勇有谋,全心全意替她做事,她也一直把采月当妹妹对待,吃穿用度也从来不曾亏待过。 只不过后来为了帮她做一些别的事,所以从前些年开始就离开了她的身边。 眼看着只需把皇后那摊破事的后续处理好,再耐心多等几日,采月就能回来了,岂料竟被萧丞抢了先! 一想到这儿,淑妃恨得咬牙切齿,取下自己身上那件银白底色翠纹斗篷,披在了采月的身上,然后拂袖转身,眼睛赤红地质问道:“萧丞,你抓我的人是什么意思,还不把快把人给我放了?” 萧丞把玩着手中的佛珠,先是打量了一眼采月,而后才望着淑妃,如仙似玉的面容笼上一层怅惘,为难道:“这一点臣恐怕恕难从命了。” 话虽是这么说的没错,可他言笑晏晏的模样看上去委实不像是有难处的样子。 呵,恕难从命,所以这是铁了心要同她作对到底么! 这让淑妃更加火大,一双美目里的怒意几欲喷出来。她径直走到那番子面前,反手便是狠狠的一巴掌,而后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铁刷子,毫无征兆地朝萧丞砸去。 飞驰而过的铁刷堪堪从萧丞额前擦过,还好他迅速侧过身子及时躲过了,可那刷子上残留的血肉还是不可避免地飞溅到了他的身上。 “……”一旁的邵生被这一幕吓得倒抽了几口冷气,反应过来后连忙递了一张干净的绢帕过去,又给外面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立马打一盆热水进来。 萧丞却没有理会,乜了角落里的番子一眼,说道:“咱家有让你停么?” 他微挑的眼尾也沾上了一点朱色,映着苍白的肌肤,竟有种妖冶的美。 番子被打得半边脸肿得老高,听他这么一说,不自觉地瞄了瞄淑妃,最后还是哆哆嗦嗦地去把铁刷捡了回来。 见他还是没有要让步的意思,淑妃护在了采月的身前:“萧丞,你要是再敢动她一下,本宫这辈子也不会放过薛锦一!” 萧丞漂亮的眸子倏然一眯,薄唇却勾起一丝笑。他徐徐走了过去,站定在淑妃的面前,倾身附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娘娘凭什么以为臣不敢?” 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再明显不过,淑妃的瞳孔猛地放大,还没来得及推开他便感觉到有温热粘稠的液体溅到了她的脸上、眼睛里。 就算心里再清楚不过那是什么东西,淑妃也不敢去确认,立在原地愣了许久才颤抖着手揩了揩。一看,果然是血,鲜红的血。 采月彻底没了气儿,刺穿她胸口的刀刃还在滴答滴答淌着血。 可反正也是救不活的人了,对她而言或许死亡才是真正的唯一救赎。 “萧丞——”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