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哄了?” 董珊笑着,目色沉沉,“东子是个孤独的孩子,你在他心里分量很重。这个节骨眼上,他比我这把老骨头,更需要人陪。” “乔东阳皮厚着呢……” 话未说完,董珊的电话响起。 池月适时闭嘴,董珊笑着看她一眼,把茶几上的手机拿起来。 她低头看一眼,皱起眉头,笑颜一秒散去,满眼阴霾“喂!” “董珊——”乔正崇声音很大,大嗓门很夸张,池月坐在旁边也能听见,“你怎么出院也不告诉我?” 董珊眉头又沉了沉,“你不是忙嘛?” 乔正崇哼了声,语气不好,似乎很不高兴,“我忙也不能忙得这点时间都没有吧?你哪儿去了?现在在哪儿?” 他习惯了站在自己的角度说话,也习惯了对她使用祈使句,从来没有审视过自己的语气是否不够尊重。但是董珊是个人,是能体表温度的人类,在乔正崇咄咄逼人的质问里,她表情愈发难看。 “我在家里。” “家?哪个家?”乔正崇语气很冲,显然已经知道她不在他们那个家了。 “我自己的家里。”董珊说得很慢,吐字清楚,说到“自己”的时候,语气犹为沉重。 乔正崇好一会没说话。 哪怕是再迟钝的人,这时也能听出她的意思了。 乔正崇对董珊的做法有些意外,但他习惯了董珊单方面地付出与讨好,当一切变得理所当然,他情感上的意识早已麻木,很难再去重新认识自己,审视彼此的定位。 他的骄傲没有得到满足,既无面子又觉气恨,声音愈发拔高。 “你是什么意思?” 董珊沉默。 乔正崇的声音像低声炮似的,沉重,骇人,她有刹那的紧绷,条件反射地害怕他,不敢反驳—— 好一会,在近乎凝固的时间里,她叹息。 “正崇,我有点累了。我想休息。” “我在问你,回去住是个什么意思?” 他语气很凶,是那种典型的“夫为天”的大家长式沟通方式,把妻子当成自己领地的一个下属,而非处于平等位置的伴侣。董珊跟他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当然知道他是个什么脾气,也知道再继续说下去,那边会发出怎样的雷霆震怒。 但是,死过一次,她把很多东西都看淡了。 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 董珊幽幽一笑,捂着话筒,不好意思地瞥了池月一眼,小声说:“我没什么意思,正崇,我就想一个人待着。” “一个人待着?哼,听你这口气,是嫌弃我了?” “不是。我只是……只是想找回我自己,做一回真正的我自己……” “真正的自己?”乔正崇冷笑,“董珊,敢情你嫁入乔家这些年,都不是真正的自己?是我亏待了你,还是你嫁给我委屈你了?” “……” 一句比一句问得狠。 董珊心口突突跳。 这许多年,她从无与乔正崇面对面硬钢的勇气。 “没有。”董珊迟疑,声音很软,但坚持,“我不委屈,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我也不怪任何人。” “这么说,是我对你不好了?” “……”董珊哑口无言。 严格意义上来说,乔正崇没有对她特别不好。正如他所说,给吃给穿给钱花,物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