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宫人们也都被换走了?” “反贼是被诛杀了,可宫中却并未恢复太平。”苏语怜叹了一口气,“变天哪有那么容易,不电闪雷鸣,不伤筋动骨,怕是不会轻易平息的。” 晋王如此严防死守,除了防备宫中异动,还在防备其他诸亲王。毕竟皇上虽子嗣单薄,但兄弟众多,各个在自己的地盘拥兵自重。这也是皇上一直以来最为忧心忡忡的一点。 热水沐浴后,苏语怜穿上了寝衣半躺在暖榻上,夏望便跪坐在她腿边替她按摩解乏。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连夏望同她小声说话也听不进耳朵里,直到平地一声惊雷炸起,吓得她猛地一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夏望也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立即安抚她道:“小姐莫怕,小姐莫怕!奴婢去看看怎么回事!” 苏语怜坐直了身子,拢了拢寝衣,心跳如擂鼓,这好好的冬天,怎么会打雷? 夏望打开了殿门,一股风雪裹挟着寒气扑面而来,冷得她顿时往后缩了缩。片刻后,她回过身道:“小姐,是下雪了。”说罢正准备关上门,便见宫墙外有隐隐的火光移动,停在了未央宫门口。 她脸色一变,嘭地一声紧紧关上了门,脚步匆匆地回到了苏语怜身边,“小姐,有人往未央宫来了!” 苏语怜脸色也不太好,她精绷了整整一日,这大半夜的,到底是什么人还敢来扰她清净? 扰她清净的罪魁祸首,很快便主动上门了。殿门外传来太监尖尖细细的嗓音:“淑妃娘娘,晋王殿下有事求见。” 苏语怜诧异地同夏望对视了一眼,晋王殿下?她示意夏望,夏望会意,隔着门回道:“我家娘娘已经歇息了,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之事,还请晋王殿下明日再议。” 门外安静了片刻,楚琅清清冷冷的嗓音响起:“有要紧之事,还请淑妃娘娘暂且起身。” 苏语怜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在寝衣外系上了裘衣,披散着的青丝也懒得绾起了,就这么素面朝天地接见了这位如今执掌皇宫中所有人生杀大权的晋王殿下。 外面的雪应是已经下了有一会儿,楚琅踏进来时,带进了一阵冰雪冷气。他肩头微湿,墨色披风上落了几点白的雪花,整个人如冰雕成的冷冽。 “不知晋王殿下三更、半夜造访未央宫,有何贵干?”苏语怜福身请安,语气看似恭敬,实则夹枪带棒,将“三更半夜”几个字咬得很重。 可话一出口,她又有些后悔了。如今晋王要是想要了她的命,那也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她又何必这个当口去惹他不快呢? 似是看穿了她此刻在想些什么,楚琅刻意沉默了片刻,肆意释放了令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直至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仿佛生怕横空冒出一把利剑,刷的一下就抹了她的脖子。 晋王殿下终于满意了,“深夜打扰淑妃娘娘,臣弟也倍感过意不去。只不过,这件事,臣弟以为淑妃娘娘应当想第一时间知道才是。” 苏语怜闻言,心中隐隐闪过了一个不好的念头,迟疑道:“晋王殿下,但说无妨……” “半个时辰前,皇兄,驾崩了。” 短短几个字,有如晴天霹雳,苏语怜顿感四肢无力,身子摇晃了几下,竟要往地上倒去。 “小姐!”夏望惊叫了一声,未待她扑上去,便见墨色身影抢先了一步。 “皇嫂,节哀顺变。”一如往常平静的嗓音近在耳旁,苏语怜望着托住自己的那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只觉眼前渐渐模糊不清。 “怎么会呢……方才我从、从清心殿中离开前,他还同我说了……说了话……”他还替她安排好了,叫她出宫去寻一个喜欢的人嫁了,怎么一转身,便是永别了呢?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打落在他手上,楚琅甚至能感受到那眼泪中的温热。很快,那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连串地掉落,烫得他心里都发痒。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