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那是我年幼时第一次成功射下大雁,祖父赠与我的。” 诶,是这么珍贵的东西吗? 沈妙贞笑容一僵,自悔失言。 “对不住,六叔,我不该说这个话,我……我就是觉得欠了您太多的人情。” 此时裴境却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你欠我的人情,可是有些多了,单单只这一件吗,若是有什么恩,就要立刻就报,你这性子真是需要改改。” “锁子甲你拿去用吧,不过这是借的,可不是送的,叫裴邺珍惜一些,活着回来时再还给我。” 沈妙贞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喜不自胜:“多谢六叔。” 她看着就要跟着空青去取那副锁子甲,眼中的迫不及待,是个人都能瞧出来。 裴境面色淡淡:“我叫空青回去取,既然我都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就陪我坐一会,聊一聊吧。” 见她神色犹豫,裴境挑眉:“怎么,你怕裴邺误会?” 沈妙贞摇摇头,不好意思的笑了:“是我太急切了,本就应该陪陪六叔说话,就是太高兴了,一时就忘了别的。” “六叔好像清瘦了些呢,还有几个月就到了春闱,六叔是压力太大了吗?” “六叔读书一向厉害,可不要太过焦灼反而影响发挥,如今还是得多注意身子。” 很好,给她夫君的事解决完了,她终于开始注意到了他,他应该庆幸,这女人还注意到他瘦了,还能叮嘱安慰他一番吗? “最近是有一件事,一直困扰着我,叫我日夜不得安寝,吃饭也吃不下。” 裴境的内心是非常强大的,她很清楚的记得,乡试的时候,他胸有成竹半点都没慌乱,进考场前那一晚,她们这些丫鬟,都担心的不得了,觉都没睡好,可他却丝毫不见有半分影响。 内心如此强大,她曾以为泰山崩于眼前都会面不改色的六公子,居然也有困扰的事? “难道事因为会试的事?” “六叔乃是天纵英才,一定会高中的。” 裴境无奈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不是会试……” 看着他这副满腹愁思,挑兮达兮,在城阙兮的模样,沈妙贞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未来六婶的事?” 裴境装出被她说中,却有些赧然的模样:“是……” 诶,沈妙贞真是惊奇了,没想到六公子也会为情所困,这一下子就让他身上那种神秘、孤高,不可接近的气质,消减了许多。 哪怕曾经在他身边,跟他拉过手,也亲吻过,除了最后那种夫妻缠绵,几乎什么都做过了,可沈妙贞那时,仍是觉得他是要仰视。 便是她提出要离开,公子也是淡淡,没什么情绪起伏,她还以为这个人,根本就不会对谁上心呢。 而离开了裴境的沈妙贞,则更是不愿靠近他,只想如别的凡人一样,仰视他,把他当成寺庙的神像一样崇拜。 现在,他的烦恼,让人觉得,原来六公子也只是个普通人,无形中便拉近了他与别人的距离。 沈妙贞自然不知道,裴境使出这种小心思,只是为了能靠近她一些。 她也难免犯了普通女人都会犯的错,她蠢蠢欲动,有些想要八卦,心底只有一点点几乎察觉不到的攀比之心,想要知道是哪个女人把她比了下去,抓住了这个神仙公子的心。 这让她不由自主的往桌前靠,双臂都扒在桌案上,头也伸过去,做出倾听的模样。 现在的沈妙贞与裴境之间,不过一拳的距离,呼吸重一些,都能在脸上感受到彼此的气息,然而裴境此时的赧然,拉低了他与普通人之间的距离,没有那么的生人勿进。 沈妙贞满心思都是想要知道,迷住了六公子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裴境下意识轻轻地呼吸,就像害怕惊扰到一只蝴蝶那样,微微的,轻轻地,柔柔的,想要拢这只世间仅有一只的蝴蝶在手中,痴迷的,贪恋的看着她的脸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