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多人期待爱情? 虽然也不是没有过甜蜜时光,可是与随之而来的烦恼相比,那明显是入不敷出,赤字严重得都快成坏账了。 也许不管是情侣还是夫妻真的要性格互补才能够融洽长久。她和他相似的多,互补的少,所以并不适合做情侣。 只是自从他坦白说喜欢她开始,她就似一只被蜘蛛网黏住了的飞蛾,怎么扑腾都逃不出生天。 逃不出生天也就罢了,日子久了,居然还对这只织网的大蜘蛛拿不起又放不下,也是够操蛋的。 想起那句佛家名言——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那她是否可以用来反省自己的遭遇——不是环境在折磨她,不是他在折磨她,是她自己的心在折磨她? 耳边传来轻微动静,长安侧过身将头探出床沿向动静来处看了看,猫爬架上今晚新添的“秋千”在晃动,爱鱼这只胖橘却在地上,一副悻悻的模样,大约是从上面掉下来了。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趿着鞋走到猫爬架旁,把爱鱼抱起来检查了一番,确定这胖橘没有摔伤,这才放下它。 “喵~”爱鱼蹭她的脚踝。 “都已经这么胖了,就别吃宵夜了吧。”一眼看穿它小心思的长安忍痛放弃它主动送上的毛衣炮弹,走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 殿中有地龙,按理说她不该觉着冷,可不知为何还是觉得骨头里凉浸浸的。突然就发现其实自己这辈子也没有活得比上辈子好,有钱有权又怎样?她都不记得上一次无牵无挂发自内心的开心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为什么她的这一世不是托生在一个父母双全兄友弟恭的人家?哪怕只是市井小民或者庄家猎户,或许都会过得比现在轻松自在。 心情低落的时候人难免会生出软弱的想法,比如说,真的很想逃离这一切,或者让自己失忆什么的…… 长安一念未完,耳边传来轻不可闻的脚步声,她刚一抬头,一条暖绒的毯子就披到了她身上。 “你睡不着么?”慕容泓站在她身后,软榻的另一侧。那清亮而平静的目光看着委实不像刚刚才醒过来。 “你能对我更好一些吗?”长安侧着身子仰头看着他问。 慕容泓不说话。 长安等了片刻没等到回答,兀自回过身去,道:“跟你在一起,快乐这么少,烦恼这么多,这样的亏本生意,如我这样精明的人,又怎么能够乐此不疲从始至终呢?” 慕容泓垂在身侧的拳头下意识地收紧,顿了顿,又松开。 他俯身将她抱起,一直抱到床上,放她躺下,给她把被子盖好。 长安看着他。 他回身去到内殿门口,开了门,吩咐外头值夜的人去取他的琴。 慕容泓指下的琴声对长安来说简直跟安眠药一样管用,他弹到第二首曲子的时候,长安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长安隐约醒来,朦胧间耳边竟还有琴声。 她睁开眼,探头看了看殿中的漏刻,都已经寅时了,而慕容泓却还坐在不远处的案后弹琴。 他这是……弹了一夜? “陛下。”长安坐起身,一脸懵地沙着声唤。 慕容泓长指悬空一顿,抬眸看来。 见她醒了,他起身,自暖屉中倒了一杯温水,来到床边坐下,将杯子递给她。 长安看着他,他本就单薄,一夜未睡让他的脸白得有些透明,连嘴唇的颜色都淡了些,眼底泛着浅浅的青,整个人犹如一枝在冷风中冻了一夜的白菊,萧瑟支离。 “陛下,你为何……”长安哑着嗓音刚开了个头,就被他递上来的杯子堵住了嘴,她只好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水。 “从小到大,朕每一次弹琴,左手的拇指都会被磨痛,但只有你给朕亲过伤处。你睡着了,朕若是停下,就没人会亲朕的伤处了。”他收回水杯,垂着头看着自己左手拇指,静静道。 长安:“……”恍惚中仿佛看到那只大蜘蛛又在吐丝了,而且不偏不倚正好吐在她身上,将她黏得更牢了。 比弱小无助又可怜,她大约永远都不是他的对手。 慕容泓上朝回来,长安昨天回宫前发出的那封信就递到了他手上。 和之前的几封一样,信中并无什么暧昧字眼,谈论的也都是公事,最多在信尾缀一句保重身体注意安全之类的话,与寻常朋友间的通信并无二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