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他心里也有一个隐秘欲望,胜利的欲望。他要赢了沈訸。 这只是一个隐秘念头,或许他自己本人也没有清晰的认知,但他却被这念头指使着,他既同情沈訸,又嫉妒她,视她如情敌。他像一只昆虫,挥舞着自己美丽的翅膀,尽可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尽可能散发自己的气味。 他柔软的外表下,是一颗骚气又颇具攻击性的心。 或许是听了劝说的缘故,严老太太对沈訸的态度缓和了不少。席间沈訸站起来挨个敬了一杯酒,每一杯酒都配合着几句话,说实在的,说的实在动人,有文采,但是不矫情,只让人觉得情真意切,好聚好散。 敬到祁良秦的时候,沈訸说:“很遗憾现在才认识你,我很喜欢你,希望你和松伟别像我们一样,能长长久久地过下去。” 虽然这话未必不是客套,还是叫祁良秦受宠若惊,碰杯的时候,故意低了半截,以示谦卑。他本来也想要来一段感人祝词的,结果搜肠刮肚了半天,也没想到一句合适的。他跟沈訸确实是不熟,没有什么感情。 沈訸没有在严家多呆,吃了饭就要回去了。严老太太说:“老大,送送她。” 严柏宗就替沈訸拎了一个行李箱出门,沈訸站在门口跟严家人告别,一向强势的严老太太竟然露出几分伤感来,说:“我从前对你不太好,你都别记恨。” “我也有不好的地方,多亏了您担待,谢谢您。” 两个女人拥抱了一下,严老太太握了握她的手,说:“唉,你啊……” 沈訸笑了笑,眼眶湿润。 大家都没急着回房去,春姨和老太太在廊下吹风,严松伟他们三个则继续送沈訸出大门。祁良秦默默地走在最后面,听严媛小声和沈訸说着话。夏日的风都是热的,太阳底下尤其晒人,倒是前头那个大泳池波光闪闪,碧蓝一片。夏日炎炎,这池子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 他们将沈訸送到大门口,严柏宗已经把车子开了过来:“你们都回去吧。” 沈訸也说:“回去吧,外头这么热。以后常联系。” 严媛点头,跟沈訸挥手,严松伟回头,看见祁良秦也依依不舍似的挥着手,便乐了,祁良秦讪讪地放下手,有些不好意思。 他想着这离愁别绪的时候,他怎么也该做做样子。但实际上沈訸对他来说,和寻常客人没有什么不一样,他忙着款待,然后强撑着最后的精神送客,但心里巴不得赶紧回到床上,好好睡上一觉歇歇。 没想到他是这样想的,严媛也是这样想的,前面沈訸刚走远,后脚她就吁了一口气:“终于送走了。” 严松伟说:“小丫头,以后你可就真的没有嫂子了。” 严媛笑着指了指祁良秦:“没有大嫂有二嫂。” “哪天你二嫂走了,你也这样如释重负么?” 严媛说:“二哥,我可警告你,你这婚想离可没大哥那么容易。你不知道妈有多喜欢良秦呢。” 那倒是真的,今天严老太太没少夸祁良秦。就是不知道她是真心夸呢,还是因为沈訸的缘故。 严柏宗去送沈訸,大概也去了一趟沈家,吃了晚饭才回来。祁良秦正在院子里纳凉,看见严柏宗走过来,赶紧站起来,打了个招呼。 严柏宗还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祁良秦便又坐了下来,谁知道严柏宗却朝他走了过来,说:“沈訸让我谢谢你。” “嗯?” 祁良秦坐在秋千上,仰头看着人高马大的严柏宗。路灯下严柏宗居高临下看着他,说:“没让她一个人在客厅里尴尬地坐着。” 祁良秦说:“叫她不用客气,家里人那会都有事,就我闲着。” 严柏宗也没多说什么,转身便走了,步伐略有些沉重,只留下淡淡酒气,漂浮在夏日温热空气里。 因为老太太设了门禁,严松伟最近每天晚上十点必回到家中,没几天就引起了谭青青的不满,她觉得严松伟上床了才来找她,上完夜都深了还要提裤子回家,叫她有一种非常不安和伤心的感觉。 “就不能有一天例外么?”谭青青说:“一周起码有一天可以让我在你怀里醒过来,睁眼就能看见你啊。” “宝贝我也想啊,可是我妈最近看的紧,你再等等。” “我不管,我就是想让你陪,昨天早上我想你都想哭了。”谭青青说着就要哭,严松伟只好搂着她安慰:“宝贝一哭,我也要跟着心疼了。” “你哪里还有心,”谭青青哭诉:“你的良心都叫狗吃了。” “我的心都在你那儿呢,被狗吃了,也是你没看好。” “你还跟我花言巧语的,”谭青青推开他:“你们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你说的今年就能把我娶回家呢,你可别忘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