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辛夷似有话想说,也抬步跟了上去。 乔拂松不知想到什么,怔怔地望着两人的背影,神色满是忧虑。 乔都护没看见儿子的神色,喟叹了声:“往常我没和太子打过交道,只听说太子手腕铁血,等闲断人生死,我本想他年纪轻轻,又一副病弱无力的样子,能狠厉到哪里去,如今方才知盛名之下无虚士。” 他和沈修远出生入死,可以说比亲兄弟还亲,对彼此的事儿一清二楚,他说着说着又替老友担忧起来:“老沈当年的事我也略知一二,如今太子病着,自无心对付老沈,可若太子一朝病愈,老沈该如何自处?” 乔拂松勉强扯了扯嘴角,宽慰:“还有太子妃呢。” 乔都护不知儿子对沈辛夷的心意,还当两人只是少时的兄妹情谊,犹自满怀忧虑地道:“太子岂是拘泥于儿女私情的人,只怕到时候太子妃也...哎。” 乔拂松脸色微变,神色变幻半晌,忽瞧见远处的陆衍冲沈辛夷皱了皱眉,脸色发冷,他忽的下了决心,面色决绝。 ...... 沈辛夷走着走着,忽问道:“你真要屠戮那蛊师全族?” 陆衍转过头,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为你出气,你不高兴吗?” 话虽说的漂亮,但怎么听都透露出一股不想再谈的意思。 沈辛夷瞧着他:“你可别这么说,你这么一说,几十多条人命都得算到我头上了,这哪里是帮我出气,明明是帮我造孽啊。” 陆衍听她似是执意要劝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面色不快。 他十分喜欢沈辛夷不假,甚至有时候他还会主动跟她说朝堂之事,但这并不代表他喜欢她主动插手自己的公事。 他斜睨他一眼:“你别烂好心了,那些人也值得你可怜?这帮异族人仗着官府不好管,常欺凌咱们朝人,抢生意地盘都算是轻的了,甚至还有杀人越货,抢劫放火,当着丈夫的面凌.辱其妻的,老弱妇孺又怎样?他们仗着族里有蛊师,定然没少杀伤折辱我魏朝人,你竟还为他们说话。” 他又嗤了声,语调奇怪地说:“倒跟那个乔司马一个脑袋,你们还真有缘分。” 沈辛夷一个字还没说,已经被他抢先训了一长串,莫名其妙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想说我最近神功练到了一个瓶颈,没准需要吸血修炼,这帮人家里肯定有不少牛羊牲畜,等你把这些人抓了之后,把他们的牲畜匀几头给我也不行?” 她小时候也在北边待过好多年,自然知道异族是什么做派,因此也没打算帮他们求情。 这帮人里或许有无辜的,又或许陆衍的手段真的狠厉了些,但柔有柔的长处,刚有刚的厉害,站在陆衍这个高度定然不能只看到某个人或者某件事,他的所作所为必然是从大局出发的,她也没打算多嘴。 陆衍:“...”行叭,是他想多了。 他默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吸,吸血练功?” 沈辛夷肯定地点了点头:“本来是要吸人血的,但我觉着这般太有违天合,所以就改吸动物血了。” 陆衍:“...” ...... 陆衍给乔都护出了主意之后,就预料到北庭不久定然会乱上一场,他不想再待,更何况他自己手头上也有要事处理,所以当天就想启程返京。 牟烈和纳珠两个使节代表自然不敢,陆衍才不像这些官员一般给二人面子,他说到做到,直接带兵把几个使节绑上了马车,绑着他们走了五六天,这才给他们松绑,让他们终于能自由行动。 牟烈早已把陆衍恨之入骨,和纳珠想了条毒计,让陆衍悔不当初才好。 ...... 陆衍虽说是奉皇命来接牟烈几个的,但完全不想跟他们一道走,等把牟烈一行彻底‘请’出了北庭,这才和沈辛夷动身,两人走了没过三日,他忽的告诉她:“我怕是要和你分开几日。” 沈辛夷转过头:“哦?” 陆衍淡淡道:“有些事我要处理,得先赶去别处处理完了,才能和你会和。” 陈远失踪到现在没有动静,他是陆衍埋下的一枚重要妻子,这么一失踪,牵涉颇广,整个局面都有些乱了,陆衍还真得亲自去南方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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